小禄子那句阴阳怪气的“吓破了胆”,像根冰锥子,精准地扎进了苏晓晓(钮祜禄·翠花)刚刚复苏的神经末梢。原主残留的记忆碎片被瞬间激活:严厉到刻薄的管教嬷嬷李嬷嬷,她那能把活人训成木偶的嗓音,还有殿选临近那令人窒息的恐惧……这碗黑乎乎的汤药,与其说是安神,不如说是“服从性测试”的第一关!
苏晓晓看着小禄子那张堆满假笑、眼神却透着精明算计的脸,胃里那点翻腾瞬间变成了冰坨子。这老油条,摆明了就是来看热闹,甚至可能等着抓她把柄去邀功的!前有毒药(心理上),后有豺狼(小禄子),旁边还有个懵懂无措的队友(春喜)……这开局,简直比周一早高峰挤地铁还让人绝望!
“小主,您看这……” 春喜端着药碗,手都在微微发抖,求救似的看向苏晓晓,又畏惧地瞟了一眼小禄子。她显然被小禄子的气势吓住了。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属于现代社畜的“糊弄学”技能在生死存亡关头被强行点亮!不能硬刚,硬刚死路一条!也不能怂,怂了以后更被拿捏!得……糊弄!
她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虚弱又无辜的笑容,模仿着原主记忆中那些闺秀们柔弱的调调,气若游丝地开口:“禄公公……咳咳……劳您费心了。我这不是……刚醒,还晕乎着呢么……” 她故意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春喜,快扶我一把,这药味儿一冲,我头更晕了……”
春喜如蒙大赦,赶紧放下药碗,笨手笨脚地去搀扶苏晓晓。苏晓晓借着她的力,身体软绵绵地往炕沿一靠,眼神涣散,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嬷嬷的教导……咳咳……自然是不敢忘的。” 苏晓晓继续她的表演,声音飘忽,“只是我这身子骨……实在是虚不受补,这药性看着就猛,万一殿选前再喝出个好歹来,耽误了正事……岂不是辜负了皇恩,也连累了禄公公您辛苦跑这一趟?” 她刻意加重了“殿选”和“皇恩”两个词,眼睛却偷偷瞄着小禄子的反应。
小禄子脸上的假笑凝滞了一瞬,小眼睛里精光闪烁。他当然听得出这话里的软钉子。这小主看着憨傻(苏晓晓:你才憨傻!你全家都憨傻!),话里话外却把“殿选”和“皇恩”这顶大帽子扣了下来。她要是真因为喝药喝出问题,耽误了选秀,上面怪罪下来,他一个负责伺候的底层太监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李嬷嬷能推得一干二净,他小禄子可不行!
“哎哟,小主您这话说的……” 小禄子干笑两声,假意关心地往前凑了凑,“奴才这不是担心您身子嘛!李嬷嬷也是为小主好,这安神汤是祖传的方子,多少小主喝了都说好,精神头倍儿棒,殿选时那叫一个仪态万方……” 他嘴上抹蜜,眼神却依旧黏在那碗没动的药上。
苏晓晓心里冷笑:祖传方子?怕不是祖传的馊主意!她继续装柔弱:“公公说的是……只是我从小脾胃就弱,闻不得太重的药味儿。这样吧……” 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挣扎着指向药碗,“春喜,你拿个勺子来,我……我一点点抿,总行了吧?一下子灌下去,我真怕当场……”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强灌?我就敢当场表演一个“病发身亡”给你看!看你担不担得起这个责任!
小禄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这小主,看着面团似的,没想到还有点滚刀肉的潜质?他衡量了一下利弊。强逼她喝,万一真出事,自己肯定倒霉。不喝吧,李嬷嬷那边不好交代……折中一下,让她“一点点抿”?反正药端来了,也“喝”了,至于喝多少……谁还能掰开嘴检查不成?糊弄过去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哎,小主您身子金贵,可得仔细着点。” 小禄子瞬间变脸,笑得更加“真诚”,“春喜,还不快听小主的,拿勺子伺候着!慢点喝,别呛着!” 他特意强调了“伺候着”和“慢点喝”。
春喜赶紧找来一个豁了口的粗瓷勺。苏晓晓在两人“殷切”的注视下,颤巍巍地舀起小半勺黑黢黢的汤汁。那味道直冲天灵盖,比鲱鱼罐头还让人上头。她屏住呼吸,视死如归地把勺子送到嘴边,极其“痛苦”地、用舌尖沾了一点点,然后立刻皱紧眉头,发出一声夸张的干呕:“呕……不行不行……太冲了……缓口气……”
就这样,在苏晓晓“沾一点、呕一声、缓半天”的极限操作下,一碗药硬是被她“喝”了足有半个时辰,碗里的药汁……目测只下去了一层浅浅的皮儿。大部分时间都在“缓气”和“干呕”中度过了。
小禄子看得眼皮直跳,但苏晓晓那副随时要断气的样子,让他也不敢催。眼看时辰差不多了,他实在耗不起,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小主您受苦了!奴才看您也尽力了,剩下的……想必药效也够了。您好好歇着,奴才这就去给李嬷嬷回话,说您已经按时用了药,精神头好多了!” 他着重强调了“按时”和“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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