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依!”严星楚大声喊道,“我们回来了,胜了。”
洛青依提着裙裾奔下城楼。
严星楚打马冲进了城门,看着洛青依已经到了城下,翻身下马把洛青依抱在了怀中。
“我看看你的伤。”洛青依挣开他的胸膛。
“轻伤。”
“轻伤也是伤,快随我回去。”洛青依拉着他便要走。
她话音刚落,陈漆拍马到了。
“大人,范指挥使那边派人传信,说在白石滩截住七千恰克兵。”陈漆压低声音,“吴指挥佥事那边让敌人逃了……”
正说着,城中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严星楚抬眼望去,见吴贵妃的暖轿正穿过长街,侍玉打着灯在风雪中摇晃。
轿帘突然掀起,露出半张艳若桃李的脸。
“严大人可算回来了。”吴贵妃的声线裹着寒风刺来,“本宫倒不知,你何时与范成义有了默契?”
严星楚整了整沾血的披风,上前行礼:“娘娘明鉴,范指挥使素来善守,臣不过提议他守住安靖西面要道。”
“守?”吴贵妃轻笑出声,轿辇已行至跟前,“严大人可知,吴征一折了五百士兵?”
吴征一是吴贵妃远房堂兄,此番失利必成把柄。
严星楚低头道:“恰克人狡诈,也不怪吴佥事误判敌情亦在情理……”
“你倒是为他开脱。”吴贵妃轻笑,“今日大捷,本宫会记着你们的功劳。”
“全是将士用心。”
“你说得对。”吴贵妃扭头看着洛青依,“青依,严大人的伤势就辛苦你了。”
说完,便放下了轿帘。
严星楚看着轿辇渐行渐远,拉着洛青依的手,走进渐浓的夜色。
三日后正午,陈漆到严家院子里把一封交给严星楚。
刚进院子里,又停了下来,来回地踱了几步,终是忍不住掀开严星楚房间的门帘。
“大人。”他望着正被洛青依换药的严星楚直叹气,“贵妃娘娘都派人来问了几次庆功宴的事,您倒好,一点也不着急。”
严星楚闷哼一声,洛青依的棉签正按在他新结痂的伤口上。
洛青依咬着唇瞪他:“陈大哥莫急,星楚的伤再养半月都不为过。”
“半月?”陈漆差点跳起来,“一堆的文书还堆在卫衙让大人……”
“老陈!"严星楚突然打断了他,“慌什么,这武朔城离了我,难道就转不了啦。”
又是两天过去,雪又下了起来。
严星楚披着霜色大氅坐在洛家院子的回廊下,看洛青依在院中晾晒药材。
她踮脚去够屋檐下的药材,发间玉簪滑落,惊得他猛然起身,却牵动伤口疼得弯腰。
“呆子!”洛青依笑着捡起簪子,忽然凑近他耳畔,“等开春了,我们又去西洛山那地穴穴看看可好?”
严星楚已将她圈在廊柱间:“等打完仗,我带你去看中州看芍药。”
洛青依刚要点头,院外响起马蹄声,听着到了严星楚的小院门外,敲门无人应答。
然后又走到了洛家院子门口,敲打了门。
洛青依从他的腋下钻了出来,开门见是吴贵妃的婢女侍玉。
捧着个食盒走了进来:“娘娘说严大人劳苦功高,特赐千年人参。”
严星楚盯着食盒里的人参,突然轻笑出声。
“娘娘还说,严大人若病再不好,她可要请严大人和洛姑娘去行宫养伤了。”
“我明日必去拜见娘娘。”严星楚道。
侍玉福了福身飘然离去。
洛青依看着食盒:“这人参……”
“炖了罢。”严星楚抚过她眉间褶皱,“明日之后,怕有场硬仗要打。”
次日清晨,严星楚披着玄色大氅踏入吴贵妃行宫。
吴贵妃正在临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严大人好大的架子,让本宫等了五日。”
“娘娘明鉴。”严星楚行礼时扯动伤口,声音却稳如磐石,“谭士汲选择此时决战,必是得了确切情报。”
吴贵妃抬眼:“你怎知本宫知晓此事?”
“归宁城贺成双给了臣一封书信。”严星楚从袖中取一封信。
吴贵妃突然轻笑,走到严星楚面前:“所以严大人要帮谭士汲?”
“臣只是……”严星楚微微后退,“不愿见夏国江山易主。”
“好个忠臣。”吴贵妃突然靠近,吐气如兰,“本宫若不同意呢?”
“娘娘看了信,不会不同意的。”
吴贵妃看了他一眼,接过信看了起来。
片刻后道:“好一招暗度陈仓,但本宫如何相信贺成双。”
“娘娘不相信贺成双,难道还信不过密侯。”严星楚抬眼看着吴贵妃,“娘娘自拿出先帝遗诏时,密侯就已经识破。”
吴贵妃拿着信纸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密侯昨日也给臣来了信,他相信贺成双。”
“风险太大,本宫不会冒这个险。”吴贵妃把信放在了桌上。
“既然娘娘不愿意冒险,臣看这起事的事,也可以罢了,带着七皇子远渡海外,说不定也能成为一方国主。”严星楚垂眸盯着她裙摆上的牡丹,声音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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