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炳本就是火爆脾气,最近因为即将致仕已经把脾气收敛了许多,但听见还算熟悉的洛山营参军李章质问的口气,那还忍得住:“李参军如果这样认为,那还问我做甚!”
徐端和见双方越吵越过,再不制止恐生事端,快步上前,向李骁等人抱拳道:“在下卫经历司主薄书佐徐端和,见过李校尉及几位大人。可否容我说一句。”
徐端和也不待他们同意,接着道:“洛水营的火炮确实急需补充,但其他营所的火炮调配也不能耽搁。”
李骁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不是废话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端和有些尴尬:“在下的意思是稍等一日,这事我这边回禀主薄大人,看是否能协助解决此事。”
李骁一听,这是准备拖自己一日,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旁边的李章已经拉住了他,当先开口:“既然主薄房出面,我们就等这一日。”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主薄房明日能够解决洛山营的需求。”说完拉着李骁告辞而去。
吴炳目送俩人离开,收回视线看到徐端和道:“端和,多谢你了。”
徐端和拱手道,“吴大人客气了,主薄房有调和之责,如果今日不出面,被主薄大人知道了,可是拿在下是问。”
“哈哈,要是被张主薄知道今日之事,他表面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心里可是要骂人,这事儿不好办呀。”
“嗯,不好办,但我家主薄大人常说迎难而上,难办也得办。”
吴炳微笑道:“好了,打住了,你和朱威的两张嘴都是卫里有名的利嘴。”
徐端和一脸委屈,叹气道:“想不到我和朱威就得了这么一个名声。”
说着,把严星楚介绍给了吴炳。严星楚上前见礼后徐端和说时辰不早,得尽快把今天的事汇报。
吴炳明白今日之事,既然主薄房介入,中间协调的事不会少,身为司库主官他责无旁贷,因此一起回到了卫衙。
三人进入经历司后,徐、严二人向吴炳告别,随即进入了主薄房。
此时张全恰好在,徐端和让严星楚汇报了核实结余情况,而他则就司库中偶遇的洛山营火炮一事进行了汇报。
张全听后,微微皱了皱眉,随即便让徐端和与严星楚去忙各自的事务了。他自己在屋里坐了差不多一刻钟,便起身出门而去。
“老徐,这事恐怕不是我们能轻易调和的。”朱威在一旁听了事情的经过,作为主薄房的老人,他一听就知道这事难以处理,几乎可以说是无解。
徐端和点了点头道:“是啊,但是当时如果我不出面缓和,可能这事就闹大了。”
“哈哈,你现在把事儿揽回来,何尝不是把事闹大。”朱威笑道。
“朱少,这话可不乱说啊。”徐端和瞪了他一眼。
“你打的什么心思,你以为大人不明白吗?”朱威反问道。
“大人明不明白我不知道,但你可不能乱说。”徐端和再次强调。
“放心,我嘴严。”朱威随后微微一叹,“我刚刚也在想,如果是我遇上,我也会带回来处理。下面解决不了,如果不上报,这是很容易造成前线与后勤的对立。”
严星楚听见两人的对话,这才恍然大悟。
之前在司库见徐端和去掺和洛山营的事,他还不理解,觉得这是自找麻烦。
当时还在猜测是不是已经有处理办法,结果回来后,给主簿大人一汇报,大人就皱了眉,这显然就是没有解决方法啊。
现在一听徐端和与朱威所言,严星楚才意识到姜还是老的辣。自己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可以去阻止问题变得更严重。至于其他的,既然不是自己能改变的,那就让能够改变的人去做。
冲突被遏制,前方和后勤的对立可控,这就是在适当的时间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严星楚深受启发,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九月底,温度越来越低。
严星楚没有想到今晚的天气会和白天相差这么大,尽然被冷醒了。起床给自己加了一床被子,又把窗户给关严实了,透过窗户缝隙晃眼间看见主薄房方向还有灯光闪烁。
他揉了揉眼,是有烛光,心中嘀咕着难道自己没有灭灯。
今天放衙二刻后主薄在衙会中途出来让大家先走,严星楚暂时在外面没有居处,就做在了经历司的夜直宿房。这样也方便,在晚上吃了饭后,也会到主薄房去看看公文账册,让自己能够尽快熟悉公务,因此在戌时半后他才离开。
他披了一件外衣,来到主薄房门外,看见主薄大人正伏案翻阅着文书。
“谁?”张全听见门口有人,抬头见是严星楚,“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看见公房有烛光,不想是大人。”严星楚把披在身上的外套穿上,跨入公房,“大人可需要属下打下手?”
张全呵呵笑道:“这事你帮不了我,你回去歇息吧。”
他虽然在笑,但严星楚还是感受到的疲惫和无奈,猜测应该是与下午的火炮有关,这事自己还真的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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