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推移。船上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怪物的嘶吼声似乎比平时更加频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不安。
姜婵像一抹真正的幽灵,利用通风管道和船体的阴影,在各个区域之间无声地游走。
她有意识地避开玩家活跃的区域,但总能“恰好”在远处看到一些玩家活动的踪迹。
她看到有玩家小队神情紧张地在船舱里快速穿行,路过公共信息板时,有人猛地停下了脚步,指着姜婵留下的那条“血书”,脸上露出震惊和狂喜交织的表情。
很快,其他玩家也围了过去,爆发出一阵压抑的骚动。
“水晶吊灯夹层?神圣庇护?!”
“唯一生路?真的假的?”
“谁留的?‘看到光的人’?之前没听过这号玩家啊?”
“管他是谁!字是用血写的!肯定是拼死传出来的消息!”
“只容一人……”
“舞厅!快去舞厅看看!”
怀疑有之,警惕有之,但更多的是在绝望副本中看到一线生机的贪婪和渴望!尤其是那些小型队伍和独狼玩家,眼神里充满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姜婵甚至远远地看到了【血屠】小队的残兵。
刀疤脸也看到了那条留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唯一生路”和“只容一人”那几个字,脸上的肌肉扭曲着,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低吼了一句什么,拖着瘸腿队员,也急匆匆地朝着舞厅的方向赶去。
恐慌和贪婪像瘟疫一样在幸存的玩家中蔓延。越来越多的人在靠近舞厅区域。有心思活络的家伙,甚至已经开始偷偷在舞厅附近寻找有利位置,或者藏起来观察情况。
原本还算分散的玩家群体,因为这则“血书”,开始向舞厅这个风暴眼聚集。
姜婵潜伏在舞厅二层一个被厚重帷幕遮挡的环形看台角落里。这里视野很好,能俯瞰整个舞池和水晶吊灯。她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一动不动,耐心地等待着。
船上的光线越来越暗,仿佛被无形的浓墨浸染。空气中那股腐朽和血腥的味道变得更加浓重。船舱深处传来的怪物嘶吼声,似乎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当!当!当!……
突然!沉重、阴森、仿佛敲在灵魂上的巨大钟声,毫无征兆地响彻了整个“冥河号”!钟声带着无尽的寒意和疯狂的回音,一遍又一遍,震得腐朽的船体都在呻吟发抖!
随着第三声钟响,舞厅里原本就昏暗破败的魔法壁灯,瞬间全部变成了刺目的、令人心悸的血红色!将整个舞厅染上了一层地狱般的猩红!
一个冰冷、扭曲、非男非女、如同亡灵低语的广播声,在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炸响:
“午——夜——狂——欢——”
“开——始——了——!”
咚!咚!咚!……
沉闷又刺耳的钟声,一下接一下,像巨大的铁锤砸在所有人的心脏上。每一声都让脚下的船板跟着震动。
瞬间,整艘“冥河号”像是被泼了一大桶血!原本就昏暗诡异的灯光,唰地一下全变成了渗人的血红色!把整个舞厅照得如同地狱血池!
“桀桀桀——”
“呃啊——!”
“嘶嘶嘶——!”
恐怖的嚎叫、尖啸、嘶吼,从船舱的每一个角落,从甲板的缝隙里,从深邃的海面下,疯狂地爆发出来!像一万只恶鬼同时苏醒!整艘船都在各种非人的声音里颤抖!
狂欢开始了!
舞厅那两扇厚重的雕花大门,轰的一声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撞开!不,不是撞开,是直接被撕碎了!
无数扭曲的身影,带着腥臭腐烂的海水味,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疯狂地涌了进来!
泡得肿胀发白、眼珠像死鱼一样凸出的水鬼!身体半透明、拖着长长黑气、发出尖啸的怨灵!穿着破烂水手服、只剩下骨架和腐肉、挥舞着锈蚀铁钩的亡灵水手!
它们挤满了门口,像潮水般扑向舞池中央那些还活着的、散发着诱人血肉气息的玩家!
“怪物!来了!挡住!快挡住!”
“安全屋!快!进安全屋!”
“该死!门打不开!符文不亮了!”
“这边!这个柜子也不行!”
“我的标记被抹掉了!谁干的?!”
绝望的尖叫瞬间炸开!玩家们疯了似地扑向他们记忆中那些小的安全点——墙角的储物柜、厚重的窗帘后面、装饰用的盔甲壁龛……
但没用!门上的符文黯淡无光,或者直接被什么东西刮花了!那些小小的避难所,此刻和普通的破柜子破洞没有任何区别!根本无法隔绝外面那些疯狂嗜血的怪物!
“是陷阱!那个夹层是唯一的活路!”一个满脸是血的玩家指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贪婪而嘶哑变形。
舞池中央,瞬间成了地狱旋涡的中心!怪物从四面八方向内挤压撕咬,玩家们则像扑火的飞蛾,拼命地冲向吊灯下方那几条垂落的、粗重的铁链和绳索——那是通往唯一“生路”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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