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仓库内，尘埃在昏暗的光线中飞舞。
浓重的血腥味和火药味混合在一起，刺激着人的神经。
金广福蜷缩在墙角，抱着鲜血直流的手腕，因为剧痛和恐惧，肥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
他那双三角眼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狠厉和侥幸，只剩下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恐惧。
他看着那个抵在自己额头上的冰冷枪口，以及那双在蒙面巾后依旧平静得可怕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
“你到底想要什么？”金广福的声音因为剧痛而嘶哑扭曲。
“钱？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
到了这种时候，他只能用钱来买命。
“钱？”陈叙用那沙哑的声音嗤笑一声。
“金老板，你觉得，我知道了血牙的秘密，还会在乎你那点钱吗？”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将金广福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浇灭。
是啊，对方掌握着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秘密。
钱，已经失去了意义。
“那我之前给你的东西，还不够吗？”金广福绝望地问道。
“李三和那个官员的黑料，已经是我能拿出的最有分量的东西了！”
“不够。”陈叙的声音冰冷。
“远远不够。”
“你之前给我的，只是你想让我知道的。”
“而我想要的，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
他用枪口轻轻点了点金广福的脑袋。
“比如，你和南天雄之间，除了血牙，还有没有其他的生意往来？”
“再比如，南天雄背后，真正替他撑腰的人，是谁？”
“还有，你那个被端的秘密仓库，里面除了血牙，是不是还有些更有趣的东西？比如……一本记录着所有交易的真实账本？”
陈叙每问一个问题，金广福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没想到，对方不仅知道血牙，甚至连他可能有真实账本这种最核心的秘密，都似乎有所猜测！
这个蒙面人，简直如同魔鬼一般！
“我不知道……”金广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是吗？”陈叙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玩味。
他缓缓将枪口从金广福的额头上移开。
金广福刚要松一口气，却看到陈叙做出了一个让他肝胆俱裂的动作。
陈叙将枪口对准了金广福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擦着金广福的手指，射入了他身边的水泥地面！
碎石飞溅，在金广福的手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啊——！”
金广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种子弹擦身而过，死亡近在咫尺的恐惧，比直接中枪还要折磨人！
“我再说一遍。”陈叙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
“我想要的，是你不想让我知道的。”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下一枪，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打偏。”
陈叙知道，对付金广福这种亡命徒，单纯的死亡威胁有时候效果有限，因为他们对死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但对未知和不可控的折磨的恐惧，才是他们内心深处最大的软肋。
刚才那一枪，正是精准地利用了这一点。
相比于直接打残他，这种差一点就死了的心理折磨，更能摧毁他的意志。
若换了寻常人，刚刚可能会选择直接开枪泄愤。
但那只会得到一具尸体或一个彻底的死敌，而非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此刻，金广福彻底崩溃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如同魔鬼般的蒙面人，心理防线被彻底摧毁。
他知道，对方是真的敢开枪，而且是真的什么都敢做！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他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喊道。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所有的秘密和忠诚，都变得一文不值。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金广福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包括他与南天雄之间更深层次的利益捆绑，那本记录着所有“血牙”交易的真实账本的隐藏地点。
以及南天雄背后那位他只知道代号，却从未见过真面目的，来自更高层面的大人物！
陈叙静静地听着，将每一个关键信息都牢牢记在心里。
这些情报的价值，远比那箱关于李三的黑料要大得多！
这才是真正能撼动整个江州地下秩序的核心机密！
问完所有问题后，陈叙看着已经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的金广福，眼神依旧冰冷。
“金老板，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也记住，我能找到你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
“如果你敢耍任何花样，或者向任何人透露关于我的一个字。”
“下一次，这颗子弹，就会打进你的脑袋里。”
说完，他将那把手枪里的子弹全部退出，然后将空枪扔在了金广福的身边。
他要的，是一个被恐惧彻底击溃，能为他所用的棋子，而不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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