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快一点!"
周文斌攥着腰间玉佩的指节发白,湖蓝官袍被江风鼓成帆,他脚下踩着的乌篷船正劈开翻涌的洛水浪头。
"卑职领命!"
楚昭手腕一抖,追魂镖 "嗖" 地甩出,锁链缠住邻船桅杆,借力腾空而起,稳稳落在自己带领的快船船头。
他玄衣下摆沾满夜露,大喝一声:"弟兄们,再加把劲!船桨划得比姑娘的舞袖还慢,怎么抓贼?临江事情一了,我带大家去龙江浪淘沙洗澡喝花酒,管够!"
"头儿这赏格可比海捕文书管用!"
船尾的瘦子捕快咬着麦秆,故意把船桨拍得水花四溅,"等抓到赤蝎双使,小的们非得缠着您唱曲儿不可,就唱那出《夜探香闺》!"
此言惹得众人哄笑,另一个络腮胡捕快边划桨边接话:"得了吧,你那公鸭嗓能把姑娘们都吓跑!不如让楚头儿给咱们露一手,听说您当年在洛神河畔可是 ' 玉面琵琶手 '!"
众人笑闹间,船桨拍水的声响陡然加快,快船如离弦之箭,向着南岸黑影处疾驰而去,溅起的水花在夜色中翻涌。
与此同时,临江城最负盛名的红袖招内,暖香混着琵琶弦音在雕花阁楼上流淌。
陆霄半倚在软玉姑娘的绣榻上,指尖捏着酒盏慢悠悠晃着,酒液在羊脂玉盏里荡出涟漪:"都说软玉姑娘的手比绸缎还滑,今日一试 ——"
他忽然握住美人的手腕,将酒盏凑近她唇边,"倒要看看是酒醉人,还是人醉酒?"
软玉咬着红唇轻笑,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指尖拂过陆霄胸前盘扣:"陆爷若是喝了这盏交杯酒,可要应了方才说的,明日带我去城西画舫看烟火?"
话音未落,陆霄突然翻身将她压在榻上,衣料摩挲声与急促呼吸交织,窗外的月光透过鲛绡帐洒在纠缠的身影上。
"轰!"
雕花木门被一脚踹开,木屑纷飞。
陆霄条件反射地抄起枕边的软剑,却见张豪阴沉着脸闯进屋,双眼布满血丝,像头嗅到危险的野兽,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就往外拖。
"老张你发什么疯!"
陆霄被拖得趔趄,腰带散开,玉色长衫半挂在身上,"老子正到关键时候……"
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强行掐灭的火苗,满心的燥热无处发泄,每走一步都像有蚂蚁在身上乱爬,连呼吸都带着烦躁。
"要命还是要女人?"
张豪压低声音,粗粝的手掌几乎掐进他皮肉里,"我总感觉不对,一切太顺了,咱们先离开临江。"
他后背的夜行衣被冷汗浸透,此刻却比江风更冷的,是心底翻涌的不安 —— 这些年刀口舔血的直觉,从未出过错。
两人跌跌撞撞冲出红袖招,陆霄边跑边胡乱系着衣服,嘴里还嘟囔:"这才过几天安生日子。你这预感要是不准,老子非把你扔去给洛水王八当女婿!"
张豪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没好气地回:"真要喂王八,也是你先去,你这细皮嫩肉的,王八见了都得列队欢迎!"
南场码头的青石板在夜色下泛着微光,陆霄刚系好腰带,就瞥见远处晃动的火把。
数十道橙红光焰瞬间亮起,将江面照得通红,燕宏率领的临江捕快如鬼魅般从货栈阴影里现身。
燕宏握着雁翎刀的手微微颤抖,额角冷汗滑落,喉结上下滚动,强装镇定地用刀刃蹭了蹭自己的衣袖,试图掩饰紧张。
"陆…… 陆大当家好雅兴!"
燕宏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刀刃在火光下晃动,"红袖招的胭脂香,混着血腥味才够劲儿吧?"
陆霄望着对方身后攒动的人影,喉结动了动:"老张,你个乌鸦嘴……"
话音未落,只见这位昔日的临江县丞眼神骤然冷冽,抬手捏碎腰间玉佩,翠玉碎片如流星般飞溅在燕宏脚边。
他勾起嘴角,扯出一抹充满嘲讽的冷笑:"就凭你们?"
那桀骜的笑声惊得夜鸟扑棱棱从屋檐下飞窜而起,漆黑的羽翼在火把光影里划出凌乱的弧线。
燕宏被张豪的气势震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身后的捕快们见状,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也纷纷跟着后退,一时间,众人脚步凌乱,推搡间发出阵阵骚动。
燕宏身旁的年轻捕快慌乱中撞到货栈的木柱上,发出 "咚" 的一声闷响,惊得众人更是一阵慌乱。
燕宏趁机往后撤了撤身,他心里疯狂咒骂:怎么还不来支援!表面却强撑着气势:"别…… 别太嚣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整齐划一的金属摩擦声。
李县尉手持玄铁长枪,身后二百县兵齐刷刷架起三棱弩,箭簇在火把下泛着幽蓝寒光。
"放 ——"
随着将令划破夜空,暴雨般的箭雨裹挟着破空锐啸倾泻而下,刹那间,码头上空炸开一片令人胆寒的死亡之网。
与此同时,龙江府飞龙山庄,十八张弩弓在屋顶绷得笔直,月光往淬毒箭簇上一凝,冷森森的跟结了层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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