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窗棂糊着层薄雪,苏晓晓裹着浆洗得发硬的棉被,正梦见自己在 CBD 的火锅店大快朵颐 —— 毛肚七上八下,黄喉裹满红油,就在她即将吞下那口灵魂蘸料时,窗外传来小禄子堪称惊悚的尖嗓子:“小主!小主!御前太监来了 ——”
“噗 ——” 她猛地坐起身,口水差点喷到对面的春喜脸上。脑子里的火锅还冒着热气,眼前却怼着春喜那张写满 “大事不好” 的圆脸蛋。
“小主,是总管太监李德全公公亲自来了!” 春喜的声音发颤,手里的梳子 “啪嗒” 掉在炕桌上,“这时候来…… 莫不是要问罪?”
苏晓晓打了个哆嗦,瞬间清醒。她低头瞅了瞅自己皱巴巴的寝衣,又摸了摸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 完了,昨晚为了研究怎么用猪油封口保存辣酱,折腾到半夜,眼下这副尊容,别说见皇帝身边的红人,就是见御膳房的小厨子都嫌丢人。
“慌什么。” 她强装镇定,踹开被子往炕下跳,脚却不慎勾到褥子边角,整个人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在地上,“哎哟我这老腰……”
“小主!” 春喜慌忙去扶,两人手忙脚乱间,门外已经传来李德全那特有的、慢悠悠却自带压迫感的声音:“钮祜禄答应,咱家可奉旨来传旨了。”
苏晓晓捂着腰,被春喜半拖半拽地塞进外衣里,脑子里飞速运转:传旨?难道是上次宫宴打翻辣酱的事儿秋后算账?不对啊,当时皇帝明明罚她推广调味品,难不成是试用期没过,要把她拖去慎刑司?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被春喜按着头往地上跪,膝盖磕在冰凉的青砖上,疼得她龇牙咧嘴。李德全展开明黄色的圣旨,尖细的嗓音在空旷的正房里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钮祜禄氏翠花,性资敏慧,于饮食一道颇有巧思。今命尔执掌新式调味品推广事宜,赐银五十两,许调用御膳房杂役三名,即日起,每月需向各宫呈送样品,钦此 ——”
苏晓晓保持着磕头的姿势,大脑彻底宕机。
执掌?推广?还赐银?
这是…… 升职了?还是换了个方式的惩罚?
春喜和一旁侍立的小禄子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连声道:“奴才谢主隆恩!” 苏晓晓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要跟着喊 “谢主隆恩”,声音干得像被砂纸磨过。
李德全收起圣旨,脸上堆起标准的太监式笑容,语气却带着几分探究:“翠答应,哦不,如今该叫您‘辣酱使’了。皇上特意吩咐,这差事办得好,可是有赏的。”
“辣酱使”?苏晓晓嘴角抽了抽,这名号听着比 “翠花” 还像街边卖小吃的。她抬头想挤出个感恩戴德的表情,却因为脸上肌肉僵硬,活活扯成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劳烦李公公跑一趟,回头…… 回头我让小禄子给您送点‘谢礼’。”
李德全眼睛一亮,视线若有似无地瞟向里屋 —— 他可是听说了,这位答应前阵子在宫宴上搞出的那 “提鲜圣品”,连几位王爷都私下打听。他捻着胡须笑道:“翠答应客气了,咱家只是奉旨办事。不过嘛……” 他拖长了调子,“皇上说了,这调味品的名字,还得改改,‘老干妈’什么的,终究登不得大雅之堂。”
苏晓晓心里翻了个白眼:可不就是登不得大雅之堂吗?当初要不是被逼急了,谁会把这玩意儿往宴席上拿!但嘴上却只能恭敬应着:“是,奴才记下了,定当改个…… 嗯,既雅致又响亮的名字。”
送走李德全,苏晓晓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那五十两银子,突然捂住脸哀嚎:“春喜!小禄子!你们说,皇上是不是觉得我太闲了?这推广调味品,跟让我去大街上吆喝卖豆腐有什么区别?”
小禄子毕竟是宫里的老人,很快镇定下来,凑上前道:“小主,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五十两银子呢,够咱们碎玉轩用半年了!再说,能调用御膳房的人,往后您想改善伙食……”
“改善伙食?” 苏晓晓猛地抬头,眼睛亮了,“对啊!我可以借着研发新口味的名义,让御膳房给我留肘子啊!”
春喜在一旁怯生生地说:“小主,可这名字…… 真要改吗?‘老干妈’听着多亲切。”
提到名字,苏晓晓又垮了脸。她踱着步子,摸着下巴冥思苦想:“雅致又响亮…… 还得跟我有关系…… 叫‘翠花牌秘制辣酱’怎么样?”
小禄子嘴角抽了抽:“小主,这…… 是不是太直白了?”
“直白才好记!” 苏晓晓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咱们这就去御膳房,先把那三个杂役拿捏住!”
半个时辰后,御膳房后院的杂物间里,三个穿着灰布褂子的杂役正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传说中的 “奇葩答应”。苏晓晓搬了张长凳坐下,学着电视剧里老板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从今天起,你们归我管。咱们的项目呢,就是推广‘翠花牌辣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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