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布满血丝、怨毒窥探的眼睛,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苏晓晓(钮祜禄答应)的脊背!她猛地转头,只捕捉到窗纸上一个迅速缩回去的黑影和轻微的脚步声!
“谁?!” 苏晓晓厉喝一声,心脏狂跳!
小禄子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
窗外空无一人,只有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槐树在晨风中摇曳,枝叶间仿佛还残留着一丝窥视的阴冷。地上没有任何脚印,显然对方对地形很熟悉,溜得极快。
“小主……” 小禄子脸色凝重地关上窗户,“有人盯上咱们了!这延禧宫……也不太平!”
苏晓晓的心沉到了谷底。华妃的明枪还没来,暗处的冷箭已经射出!这深宫,简直是个巨大的筛子,处处漏风,步步惊心!她看着春喜翻找出来的那块厚棉垫(用旧被褥拆的),还有准备好的水桶和抹布,第一次觉得,华妃的“擦地酷刑”或许只是开胃小菜。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晓晓咬着牙,压下心头的寒意,【想看我笑话?想废了我?老娘偏要活蹦乱跳!】 “把棉垫裹厚点!明天,咱们去会会华妃娘娘的‘恩典’!”
翌日辰时,御花园东南角,静思径。
正如小禄子所说,这里偏僻荒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蜿蜒在假山和稀疏的林木间,石板缝隙里长满了青苔,落叶堆积,显然少有人打理。空气带着清晨的湿冷,更添几分萧瑟。
周宁海带着两个小太监,如同监工般叉腰站在路口,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残忍。看到苏晓晓被春喜和小禄子搀扶着,一步一挪、膝盖上裹着厚厚的棉垫走来,他嗤笑一声:
“哟,钮祜禄答应,架子不小啊!让华妃娘娘和咱家好等!怎么?昨儿刚承了恩露,今儿就娇贵得走不动道了?”
苏晓晓没理他的阴阳怪气,目光扫过那条长而陈旧的石板路,心里估算着工作量。【光可鉴人?华妃你咋不上天?这青苔和污垢,没强力清洁剂根本搞不定!】 她深吸一口气,对周宁海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周公公说笑了,奴婢这就开始。”
她示意春喜和小禄子放下水桶和抹布,然后,在周宁海戏谑的目光注视下,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动作——
她没直接跪下,而是先将那块厚厚的棉垫仔细铺在起点的一块石板上,用手压了压,确保足够厚实柔软。然后,她才小心翼翼地、以一种极其缓慢、尽量减轻膝盖压力的姿势,跪坐在了棉垫上!姿势不像跪,倒像是在……打坐?
周宁海脸上的讥笑凝固了:“你……你这是干什么?!华妃娘娘让你跪地擦拭!不是让你坐着偷懒!”
“回公公,” 苏晓晓抬起头,脸上依旧是那副“虚弱”但“诚恳”的表情,“奴婢谨遵娘娘教诲,绝不敢偷懒!只是这膝盖……殿前失仪时伤的,实在严重,御医……哦不,奴婢自己用了御赐的膏药,也需得小心将养。若强行硬跪,万一伤势加重,行动不便倒在其次,耽误了为娘娘擦拭路面的‘恩典’,那才是奴婢天大的罪过!” 她刻意强调了“御赐膏药”和“耽误恩典”。
周宁海被噎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苏晓晓膝盖有伤(华妃的情报很准),也知道皇帝赐了药(这让他有点忌惮)。苏晓晓这番“示弱+讲道理+扣帽子”的操作,让他一时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强行让她去掉棉垫硬跪?万一真废了,皇帝那边……华妃娘娘虽然得宠,但也不会为了一个答应去触皇帝霉头,尤其是皇帝刚“宠幸”过(虽然方式诡异)的人。
“哼!巧言令色!” 周宁海冷哼一声,算是默许了她的棉垫,“咱家倒要看看,你这般‘擦’法,何时能将这路擦‘光可鉴人’!若敢懈怠,仔细你的皮!” 他恶狠狠地威胁了一句,便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苏晓晓心中冷笑:【默许了就好!物理外挂启动!】 她不再理会周宁海,拿起浸湿的抹布,开始……擦地。
说是擦地,不如说是蹭。她整个人“坐”在棉垫上,双手用力,用抹布使劲地、一寸一寸地蹭着面前的那块石板!动作幅度大,效率极其低下,且因为姿势关系,擦得极其费劲,不一会儿额头就冒出了细汗。那厚厚的棉垫更是将她整个人垫高了不少,姿势显得格外怪异和……笨拙。
周宁海和两个小太监看得眼角直抽抽。这哪是擦地?这是乌龟爬!是行为艺术!是故意磨洋工!周宁海几次想发作,但看着苏晓晓那副“拼尽全力”(动作夸张)、“汗流浃背”(擦几下就喘气)、“无比认真”(眼神专注)的样子,又找不到确凿的把柄。他只能阴沉着脸,死死盯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辰时的凉意被升起的太阳驱散,苏晓晓已经“蹭”完了……不到三块石板!速度堪比蜗牛。膝盖在棉垫的缓冲下,疼痛减轻不少,但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腰背和手臂也酸得不行。周宁海的脸色越来越黑,像锅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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