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房门口,苏晓晓(钮祜禄·翠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徐公公锐利如鹰的目光扫过来,带着无声的威压。李嬷嬷嘴角那抹冰冷的、胜券在握的弧度,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脆弱的神经。桌上那方叠得整整齐齐的鹅黄绣帕,更是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斩断她渺茫的求生希望!
【完了……芭比Q了……】 苏晓晓内心一片冰凉,【这老妖婆肯定恶人先告状,把屎盆子全扣我头上了!帕子就是铁证!我这一身土鳖造型也救不了场了……】 膝盖的剧痛和脚底水泡的灼烧感,在巨大的恐惧面前,似乎都麻木了。
“钮祜禄小主?” 引路的小太监见苏晓晓僵在门口不动,小心地提醒了一声。
徐公公的目光在她那身灰扑扑的旧褂子、异常臃肿的“护膝”腿和惨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声音听不出喜怒:“进来吧。”
苏晓晓一个激灵,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膝盖裹太厚,行动僵硬)拄着木棍挪了进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春喜和小禄子紧张地跟在后面,大气不敢出。
“奴婢(奴才)参见徐公公!” 三人勉强行礼。苏晓晓膝盖弯不下去,只能僵硬地躬了躬身,姿势怪异。
李嬷嬷也微微屈膝:“老身见过徐公公。”
徐公公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没叫起。茶房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茶盖轻碰杯沿的清脆声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钮祜禄氏?” 徐公公终于放下茶杯,目光落在苏晓晓身上,声音平淡无波,“御花园清晏亭拾获一方绣帕,上有‘翠花’二字。可是你所遗?”
来了!直球!
苏晓晓心脏狂跳,下意识地想否认,但帕子就在桌上,名字清晰可见,否认等于找死!她只能硬着头皮,用尽全力维持着那副“虚弱可怜”的表情,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和惶恐:“回……回公公的话……是……是奴婢的帕子……”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吓坏了,“奴婢……奴婢今早在碎玉轩院中练习规矩,一阵风……一阵风把它吹跑了……奴婢不是故意的!求公公明鉴!” 她适时地低下头,肩膀微微发抖(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怕)。
“哦?” 徐公公的尾音微微上扬,听不出情绪,“一阵风?碎玉轩离清晏亭,可不算近。这风,倒是有灵性。”
李嬷嬷立刻抓住机会,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和“公正”:“回公公,老身当时正在教导钮祜禄小主行叩首大礼!小主心思浮躁,仪态不端,老身不过略加训导,她便……她便失手让帕子飞了!事后更是惊慌失措,举止失仪!老身身为教导嬷嬷,未能约束秀女,致使御前失仪(帕子惊扰御花园),实在有负圣恩!请公公责罚!” 她说着还躬身请罪,但字字句句都在坐实苏晓晓的“过错”和“浮躁”,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反将一军!
苏晓晓听得气血上涌!【老虔婆!颠倒黑白!明明是你虐待我!】 她刚想开口辩解,徐公公的目光却先一步落在了她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了她裹得异常臃肿的膝盖上。
“钮祜禄氏,” 徐公公的声音依旧平淡,“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机会!
苏晓晓心中警铃大作,但“惨”字诀是她唯一的武器!她立刻进入状态,眼圈瞬间就红了(这次不用掐大腿,膝盖的疼是实打实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委屈”:
“回公公……是……是奴婢笨拙……练习跪拜叩首时……没掌握好力道……膝盖……膝盖磕伤了……又肿又疼……李嬷嬷教导严厉……是奴婢……奴婢自己身子骨不争气……” 她一边“哽咽”地说着,一边“不经意”地、微微撩起了一点裤腿,露出了里面层层包裹、但边缘处仍能看到渗出血丝的布条,还有那异常肿胀的轮廓。
她没有直接告李嬷嬷的状,反而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还“夸”李嬷嬷教导严厉。但这种“揽责”配合着那惨不忍睹的“伤势”和虚弱的状态,效果比直接控诉更加强烈!
果然,徐公公的眼神在她肿胀的膝盖上停留了几秒,又扫过她苍白憔悴的脸和那身灰扑扑的旧褂子,最后,目光锐利地转向了李嬷嬷。那眼神,带着无声的质问。
李嬷嬷脸色一变,急忙辩解:“公公明察!老身教导规矩,自有法度!罚跪叩首是常事,但绝无刻意伤人之举!钮祜禄小主膝盖有伤,实乃她自身平衡不足,练习时用力过猛所致!老身……”
“够了。” 徐公公淡淡地打断了李嬷嬷的辩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重新拿起桌上那方鹅黄绣帕,手指摩挲着上面略显粗糙的“翠花”绣字,目光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茶房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苏晓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后背冷汗涔涔。李嬷嬷也屏住了呼吸,眼神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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