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
一封盖着齐国皇室特殊火漆印鉴的密信,悄然送到了云夕手中。
信中措辞恭敬而热切,国君最近身体抱恙,期盼皇太女早日归国,主持大局。信末提及,护送她回国的使团,已在路上。
云夕看完信,沉默良久。
看来国君的身体现在又出现了问题,她离开刘国的时候,国君的脉象趋于平稳,面色也红润了许多,基本将他的身体调理得很不错了。
虽然心疾不易治愈,但只要好好养着,情绪稳定,吃着她配的药,应该没什么问题,为何才几个月又出现了问题?
除非……药没吃?或者……吃的不是她的药?
但是对国君来说,他不可能不吃药,更不可能不吃她给的药,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情绪激动了,又是谁惹他生气了?
这个念头一起,云夕的心猛地一沉。
如今,她也在大乾站稳脚跟,暗中的危险也解决了,看不顺眼的人也变老实了,收起了他们的锋芒。
这边的生意都发展得很稳定,还好一切都有朝廷的人管理,自己的私产并不太多,除了陈老板那家服装店与茶楼。
这两个店有了陈老板,她基本上都没有管过,除了个季度提供的服装新款式。
这些产业除了在最开始的时候,她亲力亲为的出方案,设计,建设,再到整个运作。
包括他倡导的农耕改革,教育改革,城市的基础建设,一切都在慢慢改变,有霍廷渊在前打头阵,这些提议实施起来并没有那么困难。
现在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她也该回齐国看看了。
走之前她准备去所有的厂里看看,她要将主管的事务全部移交给信得过而更有能力的人来管理,也不会枉费了她的心血。
医院,药厂,玻璃厂这三个地方的主管最好找霍廷渊的亲信来管理,至于水泥厂那本是朝廷的人在管理,
是时候了。
父王的身体,都在催促她。云夕深吸一口带着晨露清香的空气,眼神变得坚定而清明。
回国之前,必须把这里安顿好。这是她的心血,是她曾日夜牵挂、亲手哺育的“孩子”,绝不能因她的离开而荒废或落入无能之辈手中。
接下来的几日,云夕的身影频繁出现在几个核心的厂区。
她不再是事无巨细的操盘手,而是一位冷静的审视者与移交者。
她仔细查看账目、流程,与各处的管事详谈,评估着他们的能力和品性。
最终,她心中有了决断。
医院、药厂、玻璃厂: 这三个地方,凝聚了她最多的现代理念和技术,也最为关键。
交给朝廷的人?她不放心。唯有霍廷渊的亲信,那些忠诚可靠、能力卓绝,且深刻理解并认同她理念的人接手,才能确保这些心血继续造福大乾,不至于偏离初衷。
她已拟好名单,准备晚些时候与霍廷渊细谈。
水泥厂: 这个厂子,从建立之初就带着浓厚的官方色彩,本就是朝廷直接派员管理,账目和产出也直通工部。
它更像是一个与国家基建深度绑定的工具。
这里,无需她额外费心,朝廷自有一套运转的规矩。
站在玻璃厂刚刚出炉、还带着余温的晶莹器皿旁,云夕轻轻抚过那光滑的表面。
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映在她沉静的眸子里。
移交,并非割舍,而是为了它们能在这片土地上,更长久、更稳固地发光发热。
该回去准备了。齐国,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她。
而这里,有霍廷渊和他的人看着,她可以放心离开。
夜幕低垂,霍廷渊刚踏入书房,便被烛光下云夕凝重的神色攫住心神。
“王爷,”
云夕没有寒暄,直接将那封盖着齐国火漆的密信递给他,“父王急召,要我回去主持大局。”
霍廷渊迅速扫过信笺,他抬眼,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回事?走时他的身体……”
“我也觉得蹊跷。”
云夕打断他,眉头紧锁,“但信使已在路上,我必须回去。”
她顿了顿,说起更急迫的安排:“药厂和琉璃厂那边,需要可靠的人接手。你帮我挑几个懂经营、有手腕的人。医院有郭老坐镇,倒不必另寻了。”
霍廷渊捏着信纸的指节微微泛白。
齐国此时急召皇太女归国,绝非小事!必定是朝中出了难以收拾的变故,甚至是国君身体真的危在旦夕……这一去,龙潭虎穴,归期难料!
一个更尖锐的念头猛地刺穿他,她这一去,还能回来吗? 齐国皇太女的身份是荣耀,更是枷锁。
一旦陷入权力旋涡,再想抽身谈何容易?他们夫妻二人,难道就要被这千里之遥生生隔断?
“不行!”
霍廷渊猛地站起,“齐国局势不明,你独自回去太危险!”
他绕过书案,一把捏住云夕的手腕,力道透着心焦,眼神紧紧锁住她:“夕儿,我跟你一起去!”
不是商量,是宣告。
翌日,天刚亮透,霍廷渊便将三名精干的男子带到了云夕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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