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功地化解掉那个令人惴惴不安的隐患后,黑土感觉自己就像是卸下了一副沉重无比的担子一般,心头一直压着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就连那向来严肃的面容似乎都舒展开来,整个人变得比以往要开朗许多。
而当他们踏上归程时,这种轻松愉悦的情绪迅速在整个队伍中蔓延开来。队员们之间的说笑声此起彼伏,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一下子被欢快热烈所取代。然而,就在这片欢乐的海洋之中,唯有李初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与周围格格不入。
眼尖的黑土很快便注意到了李初一的异样,出于对同伴的关切之情,他主动走上前去询问道:“喂,李初一,你这是咋回事儿?怎么看起来如此萎靡不振,一点精神头都没有呢?”听到黑土的问话,李初一先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然后才缓缓开口回答道:“老大,我总觉得咱们这次做得不太对劲呐……虽说之前那帮人在我们追击那些逃跑者的时候,曾跟咱们起过冲突,但说到底,那些个女人和孩子们可是无辜的呀!可咱们这回放了火,一下子害死了那么多的妇女和小孩,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过不去啊……”说着,李初一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听到这话的黑土,原本的面庞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只见他瞪大双眼,怒视着眼前之人,口中更是毫不留情地斥责道:“你竟然认为那些人是无辜的?难道非要等到对方率领大军前来攻打我们的部落,残忍地杀害了你的女人孩子,你才会幡然醒悟,意识到他们的罪恶吗?要知道,如今双方已然处于敌对状态,对方部落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潜在的敌人,没有谁是真正无辜的!我绝不允许你再说出如此糊涂的话语,更不想看到这种天真的想法继续盘踞在你的心头。倘若再有下一次,哼,你就别想着外出征战杀敌了,老老实实待在部落里给我养猪去吧!”
黑土这番声色俱厉的训斥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初一的心头上。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或许真的是黑土这一番犀利言辞深深刺痛了他,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微风轻轻拂过,带起几片枯黄的树叶在空中缓缓飘落。
看到李初一竟然选择保持沉默,黑土心中不禁暗自冷哼一声,并默默地将这个人的行为记录在了心底。想起上次那场惨烈的战斗,己方被对方斩杀了如此众多的兄弟,而李初一这个家伙居然还能表现得这般愚蠢无知,简直就是一颗令人憎恶的“圣母心”炸弹!
若不是因为李初一是在事情发生后才说出那些蠢话,黑土恐怕早已手起刀落,让他血溅当场。这里可是残酷无情的战场啊,哪有什么时间和空间去容纳所谓的圣母情怀?难道真以为敌人会因为看到你一脸仁慈、或者听到几句好话,就放下手中染满鲜血的屠刀吗?真是天真至极!
暂且抛开这些烦人的念头吧,黑土带领着自己那支身经百战的亲卫队,不紧不慢地踏上归途。与来时匆忙紧张的心境不同,此刻他们无需再像之前那般心急如焚。毕竟,任务已经完成,局势暂时得到了控制。心态的转变使得众人行走间的步伐都显得轻松自在许多,仿佛刚刚经历过的生死搏杀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而已。
然而,就在前行了大约一半路程之时,原本有些走神的黑土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再过不久,等到下一年的夏至时节,自己的孩子便即将呱呱坠地。一想到这里,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瞬间涌上心头,但紧接着又化作丝丝焦虑缠绕心间——自己是否应当提前为这个即将降临人世的小生命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呢?可问题在于,此时此刻的他实在想不出究竟该送些什么才好。无奈之下,黑土只能轻轻地摇晃几下脑袋,试图驱散这些纷乱的思绪,然后重新集中精神,继续带领队伍稳步前进。
就在这天夜里,可能是好运被用完了,在休息的时候,黑土他们遭到了狼群的袭击。幸亏黑土他们反应及时,在篝火的照耀下,可以勉强看清狼群的动向,在经过生死搏杀之后,以狼群留下了几具尸体而告终。而这些狼的尸身,也为黑土他们提供了一顿新鲜的肉食。
在收好剩下的肉和狼皮之后,黑土他们这才继续踏上了回家的路,剩下的路程,终于不再有什么波折,一行人顺利的回到了熟悉的地盘。当熟悉的围墙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黑土没有再约束队伍,而是放任他们自由的奔向部落,去和自己的家人团聚。
黑土也没有例外,进入部落后,径直的向着自己的房子走去。当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原本听到外面声音打算起来的白云,就看到了狼狈不堪的黑土,进入了房间。没顾及黑土浑身的脏乱,眼里带着泪花,就冲进了黑土的怀里。
毕竟在黑土出去的这段时间里,鬼知道她内心有多么的恐惧和迷茫。虽然这段时间里,衣食住行无需考虑,但她知道这都是黑土带给她的,一旦黑土这次出去,遭受了意外,她以及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以后的出路在哪里?
也正是因为这个,在看到黑土平安归来的时候,压抑在她心里的所有情绪,这才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黑土也能理解白云的这种心情,就像小时候的自己,每次在阿父外出捕猎的时候,自己总是会担忧,毕竟,自己不像其他孩子,还有其他人能看顾,除了阿父,自己再没有了生路,一旦部落出现任何意外,自己都是最先被抛弃的那一部分人。
想到这里,不由的把白云抱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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