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禾的脚步往后缩：“不是的，就是这房子太大了，怕你一会找不到我，来跟你说一声。”
话毕，她心一沉。
完了，好像又说错话了，大晚上的，他要来找她干嘛？
“嗯……”云牧琛拖着尾音，盯着她的窘色调侃：“找不到有手机，可以打电话。”
“哦。”周禾麻溜地转身，准备跑了。
入住前，保洁公司刚把地板保养过，光滑锃亮，她趿着双拖鞋小跑，身子不受控制地晃了两下。
云牧琛站在她身后无奈地叉腰，这副慌神的小模样，让他想起姚瑶说过的话：她和你在一起只会发生大灰狼吃小白兔的故事。
他大跨两步，把在逃的小人扶住，气恼道：“跑什么？冒冒失失的，我又不吃了你。”
周禾睁着她那双澄澈明亮的眼说着瞎话：“我没在跑。”
云牧琛冷瞧了她一眼，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灰狼想吃小白兔的时候，小白兔怎么可能逃得掉……
除非，她能逃到嫦娥身边，去捣药。
他牵着周禾的手送到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今晚早点睡，从现在开始不要进食，也不要喝水，明天一早带你去体检，我刚和医院联系过，他们根据你的饮食习惯还是建议增加个胃镜检查。”
云牧琛微微躬身，问她：“这个检查要打麻药，你怕吗？”
他幽黑的眸中有询问，有担心，有女孩的倒影，但是，足够让人安心。
周禾看着自己的身影微微一笑：“有你在，不怕”。
云牧琛又问：“陪你体检完后我要去海城出差一个星期，你跟我一起去好吗？”
周禾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履行承诺，在把山上的承诺，一点一滴地安排进计划里。
他真的是说到做到，从来都不敷衍她。
但周禾也有自己的判断，她已经以一个不定时炸弹的身份闯进云牧琛的生活中，不能再给他带去更多的负重。
“我不想去，过两天我就要上班了，前殿的项目还在我手上，我不能瞎跑。”
云牧琛搂住她的腰，收紧：“工作和我哪个重要？”
暧昧不清的气息从上方扑来，周禾被硬邦邦的胸膛烫得一阵烘热，懊恼极了。
生日那天干嘛要同意住在一起？这完全不是她预想的那样嘛，怎么随时随刻都要撩拨一下？
周禾鼓起劲推了他：“云牧琛，你说话就说话，别老是动手动脚，像个……”
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云牧琛“呵”地一笑，凑到她耳边：“我帮你说，像个流氓。”
周禾的脸不争气地红了，这不是她认识的云牧琛，云牧琛不应该是成熟持重，沉着冷静的吗？
这不是他！
云牧琛把她哄到楼上来，不想和她玩这种你躲我藏的游戏，这样的相处模式只会徒增煎熬。
他对周禾毫无保留，坦诚相待，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把结局先定下来。
“初一，我们在谈恋爱，不是在谈工作，甚至在我看来，这都不叫恋爱，而是在试婚，让你试我，判断出我是不是你愿意共度一生的人。”
“如果到了这一步，我对你还没有心思，要么是我不正常，要么是我不够爱你，这两者，对你都很不利。”
周禾恍惚，他在说……爱？
她的心头像被师父的木鱼锤悠悠地敲了一下，不重，却足以让整个心脏震动不息。
云牧琛眸光里的炽烈，她接不住，这段感情她也在努力，也在珍惜，但不知道哪里出错了。
她不解：“试婚不是双方的吗？为什么只有我试你？”
云牧琛捧起她茫然的小脸，很认真地回答她：“我试过了，两年前见到你后，就在心里演示过无数遍，觉得你很合适。”
“你柔弱却有韧劲，善良却有主见，漂亮却不张扬，我很喜欢，也认定了你。”
至于祖母和母亲离世时，周禾不经意间给出的温暖，云牧琛还不想提，怕对她造成负担。
况且初见时，他已经上大学了，而她才上初中，年龄一旦混入学籍的概念，总有种奇怪的罪恶感。
周禾恍然，从一开始，他们的起点就不一样，她少了两年时光的惦念。
想到这儿，她忽然有些沮丧：“对不起，你会不会觉得这对你来说不公平？”
云牧琛将她抱紧：“不会，得不到的人才会想要公平。”
我得到你了。
他托住周禾的后脑勺让她抬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周禾忽闪着水润的双眸，剥离了心绪努力思考。
“当然是你重要，我努力工作不也是为了云会集团，还是为了给你赚钱！”
没想到她憋了半天，想出了个这么讨好又不吃亏的答案，云牧琛勾唇：“好了，不勉强你，我把唐骏留在宁城，你有事随时找他。”
把唐骏留给她实属大材小用，周禾想拒绝，话还未出口就被云牧琛压在门框上，堵住了微启的唇。
那满腔的糖果味瞬间在她口腔中弥漫，呼吸猝不及防地被阻隔，逼着她发出嘤嘤的呜咽声。
声音，在此刻，是催人欲念的序曲。
湿润的吮吸逐渐变得富有攻击性，周禾腰际间的手隔着薄薄的睡衣上移，感受到鲜活的心跳后，狠狠护住。
紊乱的心跳，刹那间在滚烫的掌间起舞……
她整个人如坠云海，在失去理智前发出挣扎：“云牧琛，别……”
云牧琛扣着她的后颈，抵着她的头，沉重地呼吸。
“我知道。”
虽然很难捱，但把她捂在毛毯里的时候承诺过她了，不会轻易动她。
“不是，我……”周禾羞红着脸，实在难以启齿。
“我那个来了。”
一股欣喜悄无声息地爬上眼尾，云牧琛直视她蒙上水雾的双眸，再次确定：“你愿意？”
周禾羞赧至极，想原地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将头死死埋进紧实的胸膛，艰难地点头。
她愿意，因为他的真诚，她愿意……
倘若命运的笔触终将勾勒出故事的结尾，她愿意以情为墨，将既定的终章提前铺陈。
发丝缕缕垂落，娇嫩的耳廓被晨曦初露时的红霞浸染，抹上令人心动的绯红。
那轻轻的一点头，是春日里最温柔的风，拂过心湖，碧波随之荡漾开来。
云牧琛在那抹绯红上深深地落下一个吻。
一整夜，他的掌心都捂在她微凉的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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