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沈煜嘴角抽了抽,难得与陆锦绝对视一眼。
“确实,非同凡响。”
陆锦绝盯着画像上那张扭曲的脸,突然轻笑了一声。
“这要真是长这样,倒也好认,可我派人查遍了京城,没这么号人物。”
“或许只是个路过的游方郎中,见义勇为后继续云游去了。”
沈煜将画像放到一边,语气又恢复了冷淡。
陆锦绝点点头,又瞥了眼画像,伸手揉了揉眉心。
“倒是个侠义之士,就是……”
他顿了顿,难得附和沈煜一次。
“就是这模样,实在有碍观瞻。”
沈煜轻哼一声,将画像随手扔进案卷堆里,两人之间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些。
“继续审吧,总能撬开他们的嘴。”
陆锦绝也站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审讯室,中间始终保持着距离,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
接下来的数日,苏雪衣为保安全,是到一个地方换一种妆容。
这日晨雾未散时,苏雪衣牵着毛驴走进小河村。
她此刻易容成一个面容蜡黄的中年男子,背着沉甸甸的药箱,俨然一副游方郎中的模样。
追风跟在她身后,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位大哥,村里可有客栈?”
此时,苏雪衣拦住一个扛着锄头的农夫,就见这人擦了把汗,憨厚一笑。
“咱这小地方哪来的客栈,您要是不嫌弃,村东头王婆家有空房,专给过路人住的。”
苏雪衣道了谢,牵着毛驴缓步前行,装作不经意地打听着。
“大哥,咱村这两年可还太平?有没有听说谁家捡到过孩子?”
“嘿,咱小河村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福地!”
提及到自己的村子,农夫骄傲地挺起胸。
“咱们这儿年年风调雨顺,从没听说丢孩子的事儿,倒是前年发大水,下游漂来个女娃娃,被村尾李家收养了。”
苏雪衣闻言心头一紧,说不定,是钺儿伪装的!
“那孩子多大年纪?”
“约莫七八岁吧,瘦得跟猴似的,可惜是个女娃,要是男娃……”
原本激动的心思,瞬间消解,苏雪衣扯动嘴角,笑得有些苦涩。
而就在此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突然从隔壁院子传来。
“救命啊!我婆娘要不行了!”
苏雪衣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年轻汉子满脸是泪地冲出来。
她二话没说,扛着药箱就跑了过去。
院子里的血腥味浓得呛人,产妇面色惨白如纸,身下的被褥已被鲜血浸透。
接生婆则是急得直跺脚,脸上的汗犹如豆大。
“胎位不正,卡住了!”
“都出去!”
苏雪衣厉声喝道,同时从药箱取出银针和药粉。
“留两个妇人帮忙,其余人回避!”
众人显然都被苏雪衣的气势给镇住了,也知道没有别的法子,便按照她的话动作。
整整两个时辰,苏雪衣全神贯注地为产妇施针、推拿,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指尖被银针磨出了血泡。
终于,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紧张的气氛。
“母子平安……”
苏雪衣抱着婴儿走出产房,满手都是未干的血迹,院外围观的村民爆发出一阵欢呼。
就见产妇的丈夫扑通跪下,连连磕头。
“大夫神医啊!”
苏雪衣疲惫地笑笑,又从药箱里取出几包药。
“产妇失血过多,需要好生调养。”
“这些药每日一剂,连服七日。”
说着话,她正要去井边洗手,村口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尖叫。
“土匪来了!快跑啊!”
苏雪衣心头一跳,抓起药箱就要往后院跑,却被三个彪形大汉堵在了井台边。
为首的刀疤脸盯着她沾满鲜血的手,咧嘴一笑。
“大夫?正好,跟我们走一趟!”
追风狂吠着扑上来,苏雪衣心中一紧,眼瞧着土匪举起棍子,她赶忙将这小家伙护住。
土匪见状立刻停了手,咧嘴一笑。
“大夫可不能打坏了!告诉你老实点!不然宰了那畜生!”
片刻后,坐在一个破破烂烂的轿撵里,山路崎岖,马背颠簸的苏雪衣五脏六腑都要移位。
她偷偷摸了摸腰间,易容的药膏还在,心下稍安。
而随着天色完全暗下来时,他们终于到达山寨。
几间粗糙的木屋围着一个简陋的校场,四周火把通明。
“大当家的!我带了个大夫回来!”
随着刀疤脸粗声喊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独眼男子从主屋走出来,上下打量着苏雪衣。
“这么年轻?能行吗?”
“接生了一下午,手法挺利索。”
刀疤脸邀功似的开口,就见独眼龙点点头。
“去,带他去看看老三!”
不过多时,苏雪衣被压到一个阴暗的屋子里,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躺在床上呻吟,右腿血肉模糊,已经化脓发黑。
苏雪衣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箭伤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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