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烈日炙烤着宫墙,蝉鸣聒噪得令人心烦。苏锦璃半倚在昭阳宫的美人榻上,手中团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目光却紧锁在案头那封密函上。信纸边缘微微泛黄,字迹工整却透着一股压抑的力道:"三日后端午,龙舟宴暗藏杀机。"
"娘娘,楚大人来了。"芸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苏锦璃迅速将密函塞进妆奁夹层,起身时腹中胎儿轻轻动了一下,让她不禁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楚君逸快步而入,玄色劲装沾着些许尘土,剑眉紧蹙,显然是刚从宫外奔波而来。
"父亲在天牢里受尽折磨,但始终不肯认罪。"楚君逸握住苏锦璃的手,指腹的茧子蹭过她细腻的皮肤,"朝堂上支持我们的大臣接连被弹劾,礼部侍郎背后的人..."他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苏锦璃身后的屏风上。
苏锦璃心领神会,轻声道:"芸香,去取些酸梅汤来。"待宫女退下,她压低声音:"昨夜有人往我宫中送了这个。"她取出密函,展开时露出背面用朱砂画的半朵莲花——正是楚家暗卫传递紧急消息的暗号。
楚君逸脸色骤变:"这莲花暗纹三年前就已停用,除了楚家核心之人,无人知晓。"他猛地握紧拳头,"我们身边出了叛徒!"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两人同时屏息,楚君逸抽出软剑,贴着门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沈婕妤请留步!"芸香的声音带着哭腔。苏锦璃心中一紧,沈月柔这个时候来,必定没安好心。果不其然,沈月柔踩着满地瓷片闯了进来,发间新换的珍珠钗子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好啊苏贵人,怀孕了还不安分!"沈月柔扬手甩出几张画像,宣纸飘落在地,竟是苏锦璃与楚君逸私下会面的场景,"这可都是画师亲眼所见,如实描绘。"她斜睨着苏锦璃的肚子,"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谁的种!"
楚君逸怒目而视,剑尖几乎要抵住沈月柔咽喉:"沈婕妤血口喷人!"苏锦璃却按住他的手腕,俯身捡起画像。画中细节栩栩如生,连她耳后那颗朱砂痣都描绘得丝毫不差,显然是近距离观察所得。
"沈婕妤这画像,画工倒是精湛。"苏锦璃突然轻笑出声,"只是不知这画师,如今身在何处?"她转头看向楚君逸,"王爷可记得,上月宫中新来的画院待诏,是太子殿下亲自举荐的?"
沈月柔脸色微变,却仍强撑着道:"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这分明就是你与楚君逸私通的铁证!"她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侍卫簇拥着太子楚明远走了进来,他身着明黄龙纹袍,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皇叔皇婶这是在闹哪出?"楚明远拾起画像,目光在苏锦璃身上停留片刻,"沈婕妤也是,如此大事,该先禀报本太子才是。"他突然将画像撕得粉碎,"不过既然皇叔皇婶情比金坚,本太子倒有个提议——三日后龙舟宴,不如请皇叔亲自护驾?"
楚君逸瞳孔微缩,苏锦璃却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厚爱,臣妾感激不尽。只是臣妾身怀六甲,恐冲撞了圣驾。"她轻抚腹部,"还望太子殿下准许臣妾在宫中静养。"楚明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带着众人离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夜深人静,楚君逸仍在昭阳宫踱步。苏锦璃靠在床头,看着他焦躁的模样,轻声道:"太子这是故意将你调离我身边,龙舟宴上必定有诈。"她取出白天收到的密函,"可这告密之人又是谁?若真是楚家叛徒,为何又要提醒我们?"
楚君逸突然停住脚步:"我想到一个人——楚家庶弟楚君昭。他自幼被过继给叔父,表面上与我们亲厚,实则暗中培养势力。"他握紧拳头,"当年停用莲花暗纹,知道此事的除了父亲和我,就只有他!"
苏锦璃若有所思:"若真是他,那太子背后的人就说得通了。只是我们没有证据。"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沈月柔说画师亲眼所见,只要找到那个画院待诏..."
"来不及了。"楚君逸打断她,"太子既然敢动手,必定已经处理了画师。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应对龙舟宴。"他在床边坐下,握住苏锦璃的手,"明日我会安排暗卫守在你身边,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离开昭阳宫。"
苏锦璃靠在他肩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你也要小心。太子既然敢调你护驾,必定准备充分。"她轻抚着他的脸,"我们的孩子还没出生,他需要父亲。"楚君逸将她搂进怀里,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
然而第二天,意外还是发生了。苏锦璃正在用膳,突然腹中一阵绞痛。芸香慌忙去请太医,却带回来个噩耗——太医院院正失踪,其余太医都被宣去了御书房。苏锦璃强撑着起身,却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娘娘!"芸香眼疾手快扶住她。苏锦璃咬着嘴唇,冷汗湿透了衣襟:"去...去楚王府,找楚将军夫人..."话未说完,便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见楚君逸焦急的呼喊,感受到一双温暖的手将她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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