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诏的硝烟终是散尽。
因苏暮扬拒绝暂代沧州刺史一职,晏时叙便命温执言总督澜沧二州军政,安抚民心,重建秩序。
由陈震协助温执言肃清残余抵抗势力,并负责押解南诏重要俘虏宗室进京。
而晏时叙自己,则亲率大军,携苏暮扬、罗云梡、苏湛岳等功臣及部分南诏归降官员,踏上了班师回朝的凯旋之路。
这一路,旌旗蔽日,铁甲铿锵。
沿途州府百姓闻讯,无不扶老携幼,箪食壶浆,夹道相迎。
欢呼声、激动声汇成滚滚洪流,淹没了马蹄踏过官道的声响。
大晏皇帝的威名与功绩,随着这支得胜之师的北归,传遍了每一寸山河。
京城,早已是万人空巷。
百姓们翘首以盼,只为能一睹天子圣颜,一睹那荡平南诏、为大晏雪耻的虎贲雄师。
皇城之上,刚出月子的温梨儿在宫人的簇拥下,凭栏远眺。
她今日穿了一件格外华贵的吉服——那是一件用上等云锦裁制的杏色宫装。
衣料本身泛着柔和温润的光泽,仿佛初春的暖阳。
最引人注目的是其上用金线、银线及各色彩线以繁复的妆花工艺织就的大朵大朵盛放的牡丹纹样。
牡丹花瓣层叠舒展,富贵雍容,栩栩如生,或含苞或怒放,间以翠叶缠绕,从肩头、前胸一直蔓延至下摆。
行走间,那杏色的底衬柔和了牡丹的艳丽,金线银线在光线下流转生辉,衬得她眉梢眼角的笑意都明亮了几分。
枭枭兴奋地扒着栏杆,小脸通红。
淼淼被乳母抱在怀中,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下方人山人海。
天天被晏时琅举着跨坐在他的肩头,看着远处逐渐靠近的军队,嘴角似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
至于两个才满月的孩子,则被留在了碧玺宫,由奶娘照看。
温梨儿的手心微微汗湿,目光紧紧锁在远方扬起的烟尘上。
来了!
震天的号角声穿透云霄,宣告着王师的归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猎猎作响的“晏”字龙旗与象征皇权的九旒大纛。
紧接着,是黑压压、望不到尽头的整齐队伍。
士兵们虽风尘仆仆,甲胄上犹带征尘,甚至不少还带着伤。
但那股百战余生的肃杀之气与得胜归来的昂扬意气,令人心潮澎湃。
队伍最前方,晏时叙一身玄色金纹龙鳞甲,胯下神骏乌骓马,身姿挺拔如松。
阳光落在他俊朗却更显坚毅深邃的面容上,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目光如炬,扫过巍峨的城门,扫过欢呼的人群。
最终,精准地锁定了城楼之上那道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四目相接,隔着喧嚣的人潮,千言万语已在不言中。
温梨儿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嘴角却高高扬起,绽放出一年来最明媚、最真切的笑容。
她置于腹前的双手紧紧握着,低声自语:“你平安回来了……真好。”
紧随晏时叙之后,是同样意气风发的苏暮扬。
他在镇南关换下了那身别扭的南诏龙袍后,便穿回了自己最爱的云锦华服。
是他最爱的白色,加之骑在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上,手里还摇着一柄玉骨折扇,对着两侧欢呼的百姓频频挥手,引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妇面红心跳。
他身旁,是伤势已愈、精神矍铄的罗云梡和苏湛岳。
大军并未入城扰民,而是在城外指定校场驻扎休整。
晏时叙则率主要将领及归降官员,在禁卫军开道下,缓缓穿过沸腾的朱雀大街,直抵宫门。
宫门大开,礼乐齐鸣。
晏时叙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抛给迎上来的亲卫。
他一步步踏上丹陛,那身经百战的帝王之气,形成一股无形的磅礴气场,让喧天的欢呼都为之屏息了一瞬。
百官叩拜,万民叩拜,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之声直冲云霄,震得宫阙簌簌。
然而,这天地间最尊贵的帝王,此刻眼中唯有那城楼之上,杏黄宫装、牡丹盛放的身影。
他脚步未停,甚至越过了跪在最前方的宗室亲王和内阁重臣,径直朝着通向城楼的御阶走去。
那迫切的姿态,毫不掩饰。
城楼上,温梨儿的心跳得如同擂鼓。
看着他一步步逼近,看着他深邃眼眸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愫和风尘。
终于,晏时叙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高大的身影瞬间笼罩了她。
一年分离,三百六十五个日夜的煎熬担忧,此刻都化作了柔情蜜意。
“梨儿……”
晏时叙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只这一声呼唤,温梨儿强忍多时的泪水终于决堤。
所有的矜持、所有的礼仪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不顾周围无数双眼睛,不顾帝王的威仪,像一只归巢的乳燕,一头扑进了他坚实而温暖的怀抱。
“阿叙……”
她第一次如此唤他,柔软地撞进了晏时许的心里。
“你回来了……真好。”
她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身,仿佛要将自己嵌入他的骨血之中,汲取那份温暖和安全感。
晏时叙毫不犹豫地紧紧回拥住她,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碎。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带着淡淡梨香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让你担心了。”
枭枭在一旁兴奋地蹦跳着:“父皇!父皇!”
天天虽被晏时琅抱着,小脸依旧绷着,但眼底有丝丝亮光。
淼淼则好奇地看着紧紧相拥的父母,也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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