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走回座位,沉吟片刻开口。
“北叔,咱们离京都还有十多天的路程吧,有什么近路可以快些回到京都吗?”
北叔点头,“小姐,近路是有,前面有个分叉路,一条是宽敞官道,一条是南边小路,沿山而走,顺利的话,五天之内可以到京都。”
“那我们即刻启程,走小路。”
“小姐,您听奴才说完,小山路虽然省时一半,但道路崎岖,马车不便行走,而且那边没什么落脚客栈,睡路边是必然的事。”
“还有最糟的是,走那边必定会经过虎丘山,那里有一伙恶名昭彰的强盗,所以这山路虽然是快道,但没几个人会走,加上我们有妇孺,更加危险。”
费岚着急不已,“小姐,奴婢知道你孝顺,担心老太爷,但你不可拿自身危险赌啊!”
确实,带着两个妇人,若弃车骑马,的确行不通……
“外祖父的病来得蹊跷,其中必定有异,我实在不放心……”
花袭人沉吟片刻,看向占陌。
“陌叔,我想请您帮个忙。”
…………
夜色降临,一阵整齐的马蹄声在幽静山边小道上掠过,格外清晰。
花维扯缰绳的手有些抖,双腿酸软,却丝毫不敢停滞,奋力踢马肚,追上前面的几人。
妈呀,足足跑了一天一夜,除了停下来喂马,他连吃喝都在马背上,浑身骨痛,这陵阳王是铁打的吧……
黎明将至,就在花维快要趴在马背上之时,为首的陵阳王终于扯停缰绳。
“歇脚两刻钟,喂马。”
“是。”
元罗翻下马,扯下口鼻上的黑布,抬脚往路旁的简陋歇马茶摊走去,身后跟着踉跄的花维。
小茶摊只是简单的一个草棚,随意摆着几张破旧的桌椅,旁边就是堆着马食草料的棚子,有股难闻的马尿味。
店家趴在小摊板上打瞌睡,听到声音抬起懵松的眼,见一行气势汹汹的人走近,连忙起身。
“客官可要茶水?”
“嗯。”
元罗目光落在最里面角落的桌椅上,一大两小。
男人头戴斗笠帽,身披黑麾衣,抱着一把布条缠住的武器,身后靠着两个包裹严实的孩子。
“客官,热茶来咯!”
店家端来茶具,笑眯眯接过客人赏的银子,殷勤哈腰退下。
花维收好钱袋,扫了眼那一两小,不禁有些纳闷。
一个人带俩孩子,也敢走这条恶名昭彰的山道?
占陌帽檐下打量这七八个黑衣人,见为首那个男的除了开始看一眼过来,再无什么异样,略微放松了一分警惕。
“……陌叔,天亮了吗?”
安静的茶棚里响起一道软嫩嫩的孩童声,不由让人侧目。
“……嗯,我们该出发了。”
花维侧头望去,见男人拍醒了另外一个略高点的孩子,两个孩童,一个眼缠灰布,一个包得只看见一双睡意迷蒙的眼睛。
花袭人打了个呵欠,见前面七八个乌鸦打扮的人,吓了一跳。
奶奶的,怎么这些江湖人士就喜欢穿黑衣?跟参加葬礼一样,不嫌晦气吗?
占陌二话不说,往桌面丢了块碎银,便拉着俩孩子走,经过黑衣人旁边时,花袭人拢住遮口鼻的布料,无意扫了一眼,讶异挑眉。
耶?怎么碰到他了?
元罗抬眼,对上一双乌黑溜圆的大眼睛,里面的惊讶让他眯了眯眼。
这孩子认识他?
“呜呵!哈哈,兄弟们上!”
山间传出几道嚣张粗犷的吆喝,伴随着窸窣脚步声,一群将近二十多人的莽汉冲出来,团团将小茶摊包围。
“哎呀,造孽啊,这群祖宗怎么跑这了!你们,你们小心啊,老夫可帮不上忙……”
店家惊吓念了几句,火速钻进了茶摊后的树丛。
占陌皱眉,伸手将俩孩子护到身后,长剑出鞘,蓄势待发。
反观元罗等人,似乎未察觉到危险一般,照样低头抿茶。
小喽啰探头数了数马厩里的马匹,兴奋呐喊,“老大,有足足有九匹马啊!”
为首壮汉哈哈一笑,“好家伙!总不枉费兄弟们跟了十几里地,赚大了!”
“你们!乖乖把钱财留下,老子饶你们一命!”
好经典,好老套,好无聊的对白……
花袭人挖挖鼻孔,翻了个白眼,见占陌浑身紧绷,知道那匹瘦马是他的命,安抚拍了拍他握剑的手背,随后兴致勃勃看向那个起死回生的老祖宗,期待再看一次高手出招的名场面。
岂料老祖宗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这次换元罗惊讶挑眉。
这个小孩眼里是,兴奋??
没人回答,为首的土匪不乐意了,满脸横肉一抖,大吼一声!
“妈的!都聋了吗?老子说话你们……吓!啊呃!”
只见元罗手轻抬起一甩,身边两个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闪,转眼已经闪到土匪头子面前!
一剑封喉!
咻咻唰唰!
几片树叶簌簌飘落,花袭人O嘴看着满地已经无声无息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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