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明媚,融雪化水,变成颗颗晶莹的透亮水珠,悬挂在道路两旁的翠绿树木,在烈阳下璀璨夺目。
两人一马,不紧不慢跟着前面的马车,李南裹着绒衣,眼上绑了一条灰布。
“陌叔,我外曾祖母,真的是异色眼睛吗?”
“老奴记得老太爷说过,少主的外曾祖母是关外人,但生下你外祖母后就去世了,老奴那时候还小,具体原因不甚清楚,但老奴记得老太太说过她是不祥之人。”
李南语气有些急促,“那,没确定外曾祖母就是异色瞳孔之人吗?”
“少主别急,等回了京都,见到您的外祖母,应该就会有答案了。”
“可是,我外祖母会认我吗……”
占陌语塞,自从夫人去世,少主在南洲就再无立足之地,阁主也扬言和少主断绝父子关系,他受夫人临终所托,要把少主送到京都李家。
但诚如阁主所说,少主十二岁了,外祖家从未有人或有信来问过只言片语,加上所有人都说,是少主克死了夫人,恐怕……
久久沉默过后,李南苦涩一笑。
“陌叔,我想快点长大,不依靠任何人。”
“……少主,会有这么一天的。”
…………
正如花袭人所说,两人的食宿她全包,住的客栈上房,吃的有肉有菜,营养均衡,不到半月,李南以眼见的速度长高了一截,也圆润了许多。
披着白色绒衣,墨发及腰,灰布蒙眼,皮肤白皙,俨然一个翩翩风度的少年郎。
“黛玉?”
李南站在走廊窗边,微侧了侧头,嘴角上扬,语气带着淡淡的笑意。
花袭人有点囧,当初一时起了玩心才会起这个名字,现在倒好,天天被正太喊,天天被秀秀笑。
“你耳朵是越来越灵了。”
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幽香,李南顿了顿,有些不自然摸摸鼻子。
“你脚步轻巧,很容易分辨,这么晚了睡不着吗?”
“白天在马车上睡够了,不困。”
花袭人撑着窗台,深吸一口清新无比的空气。
“你怎么出房间了?陌叔呢?”
“下去喂马了,房里有点闷,我记得门口在哪,就出来透透气。”
花袭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前几天说,眼睛能感受到光线,可有什么进展?”
李南摇头,“只有在看天空的时候,才会有点细微朦胧的光影,其他时间还是一片黑暗。”
“回京都后,去找个大夫好好瞧瞧吧,后天毒性形成的眼盲,应该还能挽救。”
“嗯,我会的。”
李南浅色的唇微微勾起,声音愉悦。
“黛玉,回京都后,我们还可以再见面吗?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行啊,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有空去找你玩。”
李南顿住,剑眉微微拧起,他如今还不知道外祖母李家的具体位置呢。
花袭人看出他的为难之色,也不追问。
“那你眼睛好了找我呗,京城南街闫家。”
“闫家?”
李南很惊讶,“是闫擎天闫国师的府邸吗?”
“你知道?”
“以前在家中听母亲说过一二,国师大人德高望重,慧眼独具,法术高强,是我大唐的栋梁支柱,想不到黛玉你是闫家人。”
花袭人囧囧,“抱歉,我骗了你,其实我不叫林黛玉,我真名叫花袭人,闫国师是我外祖父,我父母兄长刚搬去京城,我现在也还不知道家里具体地址呢。”
李南轻笑出声,毫不意外。
“对不起,我也骗了你,其实我叫南宫离,李是我外祖家的姓氏,我的身份情况有些复杂,所以当初不便说出真名,黛,呃,袭人,对不起。”
花袭人也毫不意外摆摆手,“别客套啦,出门在外谁没个马甲啊,南宫离,唔,这个名字适合你,一听就是个小帅哥。”
“小帅,哥是什么?”
“就是说你长得俊呗,我跟你说,你这副模样加上这双蓝眼睛,要是在现代,肯定能当个明星,吊打一众小鲜肉!”
“还有啊,你才十二岁就这么高了,之前是因为营养不良,以后肯定身高不会矮,身材也不会差,哇哦,俊美男模特哦……”
南宫离已经习惯她时常说的怪词怪语,但只有那句长得俊在耳边萦绕,落至心口掀起涟漪波粼,久久不能平息。
月色下,窗边一个白衣少年脸颊微红,侧头听着只到他胸口高的漂亮女孩说话,懵懂的情愫芽豆,悄悄在心房种下。
…………
花维抱着公文走进刑部大牢,在最里边的重犯牢房里,看到正在审犯的陵阳王,脚下一顿。
陵阳王身份成谜,备受君王看重,但却选择了刑部总司这样的职位,当京中所有人认为他只不过是顶个名头而已,他却把刑部档案里那十几桩陈年悬案都给破了,牵连甚广,引起轰然大波。
管理者铁面无私,不畏权贵,公明正大,如今的刑部,冤情有处申,罪恶无处逃,广受百姓赞誉,私下给他起了个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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